四年同窗缘分四十年旅友情深写在厦门大

年4月是厦门大学建校周年,聊作此文,以表对母校的感恩与祝福。——题记

温金海

作者温金海在厦门大学留影

(作者简介:温金海,福建永定人,年考入厦门大学中文系,现在北京工作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高级编辑。著有长篇小说《中关村进行曲》等作品。)

年,我有幸考入厦门大学中文系,那年我刚刚17岁。作为一个从未迈出过闽西大山的农村孩子,突然来到沿海开放城市,着实懵懂惶然。现在回想起来,大学四年我的生活平平淡淡,没有太多记忆深刻的事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觉得厦大给了我许多,其中最令人感念的是绵延40年的同窗旅友之情。

年去漳州途中留影

一、毕业前夕的漳州行

四年厦大生活,有一个经历我一直念念不忘,那就是年5月,即将毕业的时候,我和几位同学从厦大骑车去漳州的旅行。

厦大有着很好的学风。大学期间,我们都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,每天奔走于教学楼映雪楼和宿舍楼芙蓉楼之间,两点一线,简单而充实。但这也造成大学生活缺少一些色彩。四年间我们去厦门岛外的旅游活动寥寥无几,除了年元宵节几个同学一起去泉州看花灯,其他似乎就没有出过厦门岛。

直至毕业那个学期,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学校,以后同学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出游,这才幡然醒悟:应当组织一次旅游,给校园生活留下一些记忆。于是,年5月,一个骑自行车去漳州的设想,像一道电光在我们心中闪现。

谁是倡议者已经记不清,最初响应的同学也有不少。但随着计划一步步落实,好些同学临阵退却,有的说忙,有的说天太热,总之去不了。最后的坚定分子只剩下6个人:欧阳、明琦、清玉、轶维、孙展和我。

从厦大骑车到漳州,单程约80公里,在当时看来是一个遥远的距离。骑车旅行,最大的难题是没有交通工具。20世纪80年代,自行车还是一个奢侈品,学生一般都不买自行车。那时也没有共享单车,唯一的办法是借车。

年,在漳州留影

其他几位同学,很快都从老乡、亲戚那里借到了自行车,我一直没着落。那几天我心里十分着急,如果借不到车,骑行漳州的计划就得泡汤。想来想去,最后硬着头皮请维瑄帮忙。

我和维瑄虽然同在一个班,大学期间却没跟她说过几句话,突然求她帮忙,着实有些冒昧。但她爽快地答应了我。维瑄认识的人多,如期帮我借到一辆自行车。这件事使我至今心存感激。

那天早晨,我们给自行车充足了气,就出发了。大家的车都很旧,有的骑起来铃不响其它都响。但我们要求不高,能骑就行。没有什么行李,只是清玉带了个军用水壶,装点水大家轮流喝。

年,漳州九龙江边留影

5月下旬的闽南,太阳已经很毒。我们没有太多防护措施。欧阳和明琦戴了草帽,清玉和孙展戴了顶旅游帽,我和轶维连帽子也没有,一路上干晒。但我们心里充满激情,全然顾不了这些。

平时骑车少,大家的车技都不很熟练,轶维据说刚学会骑车没几天,完全是个新手。他胆子很大,经常边骑边表演车技,两手脱把,骑得还飞快,我们远远看着,都为他捏一把汗。幸好公路上车辆稀少,倒也没什么危险。

我骑的是28的大车,轮子大,踩一下,轮子转一圈,就能跑出好远。欧阳就说:“看你踩的频率并不快,车速为何那么快?”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事后一想,或许因为车轮直径大。

我们借了个的相机,买了个黑白胶卷,路上拍了几张照片。虽然摄影技术不高,拍的效果不好,但总算留下了一些纪念。

年,漳州留影

几十公里的路程,在追逐、说笑中不知不觉就过去。到了漳州,去当地景点玩了一下,当天就在漳州住下。第二天返回厦门,归途又去九龙江边玩了一番。

路途的奔波并不觉得很累,但在太阳底下暴晒两天,大家脸上都晒得红红的。过了几天,我又发现胳膊上晒脱了皮。然而这都不算什么,旅行的快乐足以让我们忽略这些。

骑车去漳州,在当时算得上一个壮举,我们每个参与者都久久难以忘怀。毕业前夕,同学们相互在毕业纪念册上留言,欧阳给我的留言是这样写的:

记得漳州行吧?一下一下地踩下去,同样的频率,你却踩得那么快,总在我前面。这里的奥秘,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。

年,骑行漳州途中

年国庆节,我们中文系80级的同学在厦门举办了一次“毕业30年聚会”,几位漳州旅行团的成员们再次相聚。明琦和欧阳提议:“我们几个漳州旅行团的碰一杯!”于是几个人便碰杯、合影。看得出来,这次旅行是每个参与者的共同记忆,在每个人心中都是那么难忘。

这次漳州之行,种下了一颗“同学+旅友”的种子。

年10月,当年参加漳州行的部分同学

二、毕业初期的同游时光

漳州行后不久,我们就毕业了。我分配到北京工作,一同分到北京的,还有其他20多位中文80的同学。

第一次来北京,我们对这个遥远的古都充满了好奇。加之在北京无亲无故,周末、假期,只能是同学们在一起相聚,弥补思乡之情。初到北京那段时间,我们利用周末、假日去了天安门、香山、圆明园等地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们不满足于在北京市内游玩,旅游的脚步渐渐迈向北京周边。来自南方的我们,想去领略北方的自然风貌、风土人情,探寻我们未知的世界。

年国庆节,我和在轻工业部工作的成荣、在新华社工作的纯志、在北京邮电大学工作的文高,相约去承德避暑山庄。

年国庆节,承德

从北京到承德,需坐四个多小时火车,是那种老式的绿皮车,车速慢、条件差,好处是管理宽松,大声喧哗也没人干涉。在车上,我们兴奋不已,一路高歌,唱《火车向着韶山跑》,唱校园歌曲,几乎一路喧闹到承德。车上的旅客也被我们的快乐情绪所感染,跟着哼起歌来。

到了避暑山庄,大家在湖中一边划船,一边嬉闹,成荣、纯志诗兴大发,作了好几首打油诗。

秋天的承德天高气爽,风景极为美丽。那时我们没钱买相机,好在纯志从新华社借了台相机,为我们承德之行拍下了几卷难得的彩色照片,留下了永远的记忆。

这次承德之行,是我们同学第一次结伴出京旅游,为以后的旅游积累了不少经验。

年,在承德外八庙摆拍武打动作

福建是丘陵地区,出门就是山。我们没有见过那种一望无际的广阔原野,对大草原有一种特别的向往,都想去看一看。

年的五一节,我和纯志、文高相约到内蒙古看草原。从北京到呼和浩特,有一趟夕发朝至的火车,晚上从北京出发,次日一早到呼市,既能节省白天的时间,还能省下夜间的住宿费。

我们就是坐这趟火车去了内蒙古。次日天蒙蒙亮时,火车驶到了集宁附近。我们趴在车窗上,迫不及待眺望草原。窗外原野茫茫,看不见草和树。我们惊讶地问:“这不是到内蒙古了么,草原呢?”

车上有个当地人说:“这不就是草原嘛!”

我们更加惶惑:“草原怎么没有草?”

当地人说:“还没到季节,草还没长出来呢!”

我们不禁愕然。我们所生长的福建,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。我们也天真地以为,草原也是一年四季都有草,都有“风吹草低见牛羊”的美好景象。

年,在内蒙古托克托看黄河途中

虽然心里弥漫着失落感,但草原之行依然继续。在呼和浩特期间,我们参观了昭君墓。查看地图,发现黄河离这里不远,便又坐长途车往南,到托克托县看了黄河。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到黄河岸边,近距离感受黄河。

呼和浩特是个大城市,看不见广阔的原野。于是我们坐长途车,往北去武川县,专程去看北方的旷野。

武川是个小县城,县城四周便是一望无际的原野。我们漫无目的在原野上行走,用脚步感受北方大地与南方的不同。

原野上寸草未生、荒芜一片,但它的辽阔壮美也足以让我们震撼。沉默的旷野,似乎有一种内在的力量,让人激情奔涌。

年,内蒙古托克托黄河边

我们渐渐感悟到,南方人与北方人的性格差异,是深受自然环境影响的,甚至是大自然造就的。南方山清水秀,南方人的性格就比较细腻温和。北方地貌粗犷雄浑,北方人的性格就比较豪爽奔放。

行走在一马平川的旷野上,豪迈之情会油然而生,生活的烦恼会烟消云散。草原是个调节自我、放松身心的好地方,自那以后,我经常会去草原。

年,内蒙古托克托黄河边

中文系出来的人,内心深处多少有一些浪漫情怀。我们许多次旅游,都与这种情怀有关。

老北京有“燕京八景”之说,“卢沟晓月”是其中一景。有一次,我和成荣、纯志、文高等人,在日暮时分坐了近2个小时的公共汽车,奔往南郊的卢沟桥,去寻找传说中的“卢沟晓月”。当时卢沟桥下的永定河已经干涸,我们高一脚低一脚游荡在河滩上,等待“卢沟晓月”美丽景象。

守候了一个晚上,只听得附近铁路桥上,彻夜都有火车隆隆驶过。夜深人静之时,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,具有非凡的穿透力,传遍四野,甚至还会在夜空中形成回响。

月亮是升起来了,但全然不是想象中那种宁静姣美、能引发人们思古之幽情的意境。在火车轰鸣声的冲击下,传说中的“卢沟晓月”荡然无存。

这是一次让人失望的旅游。这次“寻月”之旅,也让我们明白,史书中的美好景象,许多已永远定格在史书上,在现实中不复存在。

探访古运河,是另一次失望而伤感的旅游。

京杭大运河起始于北京通州,在历史书中,我们反复领略过古运河烟波浩渺、舟楫穿梭、商贾奔忙的繁华。80年代的一天,我和天赐突发奇想,想去实地看看京杭大运河。

我们两个人,一人骑一辆自行车,从北京城内出发,一路向东奔向通州。穿过无数条小路,又向村民反复询问、确认,终于找到了古运河。然而,当我们站在古运河面前时,却发现那完全是一潭死水,黑乎乎的河面,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,飘得很远很远。

我们目瞪口呆,不相信这就是史书中承载了多少民族自豪感的京杭大运河。我们沿着运河一直往南,向河北方向骑行,想去看看其他河段的情况。一直骑到北京与河北的交界处,发现南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,而且似乎还更糟。黑色的浆糊一样的死水,令人翻胃的恶臭,比通州段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那时运河沿岸没有观光公路,我们每隔一段,就要绕过村庄,才能到荒郊野外看到运河。但不用担心迷路,只要迎着臭气飘来的方向去,就可以找到运河。

运河沿岸有许多人家,我们惊讶在如此的恶臭中,他们如何生活。但村里人家已经习以为常,除了无奈,还是无奈。

这次探访古运河,想象与现实的巨大反差,让我们内心无比沉重。几十年过去了,那种恶臭的窒息感,只要一回忆,依然会让我们内心颤栗。

庆幸的是,近些年大运河已经得到治理,北京通州段的古运河已经重现碧波荡漾、垂柳飘扬的美好景象。

河北,白洋淀

芦苇荡,这是一个神奇的存在。以前上学的时候,我们读过《雁翎队》《芦荡小英雄》的故事,对芦苇荡充满了好奇。就为了看芦苇荡一眼,到芦苇荡里转一转,年的一天,我们踏上了去河北保定白洋淀的旅程。

参加这次旅游的有十几个人,是历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,成员包括我、成荣、文高、天赐、宜善等人,还有几位同学的朋友。研究了地图和车次,我们决定先坐火车到保定,再转乘汽车到安新县,白洋淀就在安新县城旁边。

记不清是谁提议的:“我们天天在机关里上班,太不接地气,不了解民生。这次到保定,我们不住旅馆,自已带被子在大街上露宿,体验农民工的感觉。”

在今天看来,这个提议真有些离谱,但大家竟然十分赞同,各自带上毛毯、薄被、塑料布,像一群农民工,鱼贯上了火车。到保定已是晚上,我们择一处僻静的街头,席地而眠。

睡在露天的滋味并不好受,刚躺下不久,就觉得一股寒气从地下漫涌而出,穿透后背,让我们阵阵发凉。

半夜的时候,街头突然一阵手电光乱晃,继而斥喝声把我们吵醒:“起来起来,干什么的!”原来是夜间巡查的,要盘查我们的身份。大家掏出工作证,对方一看,得知我们都是从北京过来,而且都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,态度便和悦许多,关切地说:“唉呀,你们来保定,怎么能睡大街上,我们保定也不是没有宾馆!”我们解释说只是想体验一下,对方也不再为难,很快离去。

次日一早,我们坐长途汽车到安新县。来到白洋淀,搭乘老乡的渔船,一头钻芦苇荡,圆了各自的一个梦想。中文系的人就是浪漫,船一开,成荣从背包里摸出一支笛子,坐在船头吹起来。一曲悠扬的《洪湖水浪打浪》,让我们对芦苇荡有了更深刻的体验。

在白洋淀,我们也没有去住宾馆,吃住都是在湖中的老乡家。老乡从白洋淀里捞了些新鲜的鱼,招待我们。晚上睡的是北方农村的大炕,一个大通铺,十几个人睡成一排。睡在最中间的是一对情侣,以他们为分界线,左边是男生,右边是女生。

这次白洋淀之行,是我们唯一一次睡大街、睡大炕,所以印象深刻。

河北,白洋淀

在80年代,我们还去过泰山等地。大部分旅游,文高、纯志、成荣和我四个人参加得最多,成为活动的中坚力量。

但好景不长,到了20世纪90年代,几位同学好友迫于事业和生活,各奔东西。成荣调回福建,纯志去香港定居,文高赴日本留学,我则坚守北京。他们离开北京的时候,大家心里其实都很伤感,舍不得分离,却又万般无奈。

北京虽然还有不少同学,但那段时间,大家也陆续到了成家立业、生儿育女的年龄。工作的重担、生活的压迫,使大家无暇再一起出去游玩,甚至都疏于联络。

偌大的京城,一下子冷清了许多。热闹了几年的同学游,一时间偃旗息鼓,沉寂下来。

这一沉寂,整整持续了10多年。这10多年间,我也屡次外出旅游,但基本上都是和家人一起,带孩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一辆车独来独往,默默品味世事的沧桑。

年,厦门大学同学在福州

这次聚会不仅使散落各地的同学恢复了联系,也使北京同学之间的联系逐渐多了起来,每当有外地同学来京,大家都要凑在一起,聊一聊叙一叙。

年大年初一,几位在京过年的同学一起吃饭,席间聊起春节怎么过。我说打算自驾车去曲阜,连胜说:“曲阜好呀,我们一起去!”

说走就走。第二天,大年初二,我们两家人各自驾车,一起踏上征程,奔向山东。

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六个多小时,下午两点多钟,我们来到了曲阜。参观了孔庙、孔府、孔林,之后又去邹城参观了孟子故里。

年,山东孔孟故里行

这次孔孟故里行,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。我家小孩与连胜的孩子年龄相仿,在学校里刚刚学过有关孔子的内容,这次到孔子家乡实地走访,增加了许多感性认识,感觉收获颇丰。

记得在一个陈列馆,我们参观了一个容器,那东西上圆下尖,用来装水,水不满的时候它能立着,水满了它就会倾倒,同时水也就倾泻出来。这个容器说明“水满则溢”,告诫人们要谦虚。两个小孩往容器里装水,果然,水一装满,它就倒出来了。这种生动的体验,让孩子们明白谦虚做人、永不自满的道理。

这次曲阜自驾游,是沉寂多年之后,北京同学再次结伴出游。

80年代初游览承德后,我们一直很怀念那个美好时光,一直期盼着什么时候能够结伴重游。但苦于工作、生活的牵挂,愿望迟迟无法实现。直到年5月,情况才略有改观。

5月下旬,正在休假之中的成荣专程来京,我去机场接他,稍事休息后,两人就驾车奔往承德,重游故地。心心念念多年的想法,终于付诸行动。

20多年前我们去承德,是坐绿皮火车去的,路途上花了4个多小时。如今北京至承德高速公路早已开通,我们自驾车前往,下午4点多钟出发,6点就到了承德。入住山庄宾馆,这是20多年前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。傍晚时分,我们在街头的小餐馆吃饭,席间,成荣就给远在香港的纯志打电话。说起当年的承德之行,纯志也在电话那头也感慨不已。

第二天一早我和成荣到避暑山庄游览。20多年前,我们就在这里荡舟,嬉戏,做打油诗,留下串串笑语。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。20多年过去,山庄景色依旧,各奔东西的我们却已步入中年。

我们的目标是草原。在避暑山庄走马观花,上午10时许,便离开承德往围场去。到达围场景区的核心区塞罕坝林场,已是中午1点来钟。木兰围场是当年清朝皇帝围猎的地方,如今是旅游胜地。去围场最好的季节是9月底10月初,那时满山遍野树叶红的红黄的黄,五彩缤纷,美不胜收。我以前几次来围场,都是金秋时节,初夏季节还真没到过这里。

年,河北围场

5月的围场,似乎还没从冬季的萧煞中苏醒过来,风从原野中刮来,带着凛冽的气息,还有几分冷意。原野上枯草一簇一簇,似乎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。因为未到旅游旺季,此时的塞罕坝几乎没什么游人,我们在原野上呼喊、歌唱,听着空荡荡的声音在远处回响。

塞罕坝地处河北、内蒙古交界处,再往北一点,就是乌兰布统大草原。这里有树林、有湖泊,地势开阔。“开阔就好!”在嘈杂的都市,在繁忙的工作重压下,到了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,心情会蓦地舒畅起来,人会变得豪迈,血液会变得奔放。这是草原给我们的恩赐,也是草原对于都市人的魅力所在。

在塞罕坝游玩之后,我们穿过乌兰布统草原继续往北,奔向内蒙古克什克腾旗首府经棚镇。下午来到经棚,看看天色还早,又继续前行,一口气奔到90公里外的达里诺尔湖。

内蒙古,达里诺尔湖

到达湖边已是黄昏。这里有不少农家宾馆,见到我们到来,都热情相邀。我们选择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宾馆住下。女主人是赤峰人,开朗热情,做了几道菜,有羊肉,还有达里湖产的鱼,晚上我们便在这里喝酒,谈天说地。

次日早晨,我们去湖边参观,欣赏湖景。达里诺尔湖又叫达里湖,是内蒙古第二大湖,达里诺尔汉译“象大海一样宽阔美丽的湖”,湖周长百余公里,呈海马状,属高原内陆湖,是我国三大天鹅湖之一。

这些年,达里诺尔湖成为自驾车旅游的热点地区,常有北京车友驾车前往。我也一直想到达里湖看看,没想到这次在不经意间,我们来到了这里。

告别达里湖,我们又奔往锡林浩特。先在贝子庙参观,中午选了个蒙古风味的餐馆,品尝蒙古大餐。午餐之后,我们便往张家口、北京方向去,晚上8点多钟抵达北京。

我建议成荣在北京多玩几天,但回京第二天,他就接到任务,不得不中断休假,匆匆赶回福建。

多日后,成荣发来他写的三首诗。

《承德三章》

年国庆期间,与纯志、金海、文高同游承德。于今20有5年矣!年5月22日,与金海兄驾车再游承德避暑山庄,抚今追昔,感慨万千。

之一:

山庄重上觅风流,

年少当时此曾游。

楼阁亭台依旧在,

三思阿志与菜头。

(阿志、菜头分别为纯志、文高的昵称)

之二

湖心着意寻相撞,

不愠反闻嘻笑声。

计稻谋梁年复载,

逸情能有似曾经?

之三

苦短人生去日多,

书生意气耐消磨。

身心珍摄退归后,

结伴再游好山河!

成荣也把他的诗作寄给了香港的纯志。纯志读了,和了三首,也发给了我。

《和成荣兄“承德三章”》

庚寅初夏,成荣兄偕金海兄同游避暑山庄及锡林草原,归来赋《承德三章》寄示。吟后怅然,聊和三篇,以抒襟怀。

(一)

应卯衙门岁月流,

偷闲再作少年游。

湖山应诧当时客,

白发因何已侵头。

(二)

塞外赏秋访帝苑,

九湖飞棹逐莺声。

京华四少今何处,

异地同吟活计经。

(三)

海角廿年扰惑多,

犹存逸志未消磨。

忽闻北狩木兰囿,

斗室卧游到热河。

02:43

四、同窗旅友“土豆旅”

年,我们从厦大毕业30周年。这年国庆节,福建同学牵头组织“毕业30年聚会”,邀请各地同学回母校小聚。

聚会过后不久,10月中旬,欧阳从福建来北京。按照惯例,外地同学来京,一般是大家凑在一起吃个饭。这一次我们提议,能不能换个方式,一块去旅游,活动活动。这个倡议得到了同学们的积极响应。

10月18日,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,我们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,到河北草原天路自驾游!开了两辆车,还带了两个对讲机,路上联络时,一辆车的代号叫“土豆”,另一辆车的代号叫“尖椒”,一路上“尖椒”“土豆”呼叫不停。

年,河北草原天路

那时草原天路刚修通不久,游人不多,商业设施也很少,纯朴而充满野趣。虽然此时的坝上已是暮秋时节,树叶有些枯黄,但蓝蓝的天,白白的云,金色的大地,依然令人心旷神怡。

这趟草原天路游,早晨6点多钟从北京出发,晚上9点多才回到北京,来去匆匆,奔波劳累,但大家兴致勃勃,意犹未尽。

年,河北草原天路

从草原天路回来,大家感到这样的聚会方式很不错,比吃饭喝酒更有利健康,希望以后多组织一些这样的活动。当天晚上吃饭时,大家便商议成立一个旅游团,以便今后多多组织郊游活动。旅游团的名字,采用草原天路上的联络代号,叫“尖椒土豆旅游团”,简称“土豆旅”。

此后,“土豆旅”每隔一段时间就组织一次旅游活动,迄今坚持了六七年。

虽然是个同学游,内容却也越来越丰富。几位男生喜欢摄影,这几年陆续配备了单反相机。每次出游,摄影就是一个主题。一起切磋交流摄影技艺,同时又达到健身的目的。出游回来,整理一些赏心悦目的图文,发布在“土豆旅”公号上,相互观摩评点,可谓其乐融融。

“土豆旅”京郊自驾游

有些事情真的充满了巧合。年5月的漳州之行,我们第一次感受“同学+旅友”的乐趣。30年后的年10月,因为草原天路之行,我们成立了“土豆旅”。我、清玉、欧阳当年参加了漳州之行,如今竟又都成了“土豆旅”的一员。

所不同的是,当年漳州之行,我们还青春年少,现在则已陆续步入退休年龄,成为“单反大爷”“丝巾大妈”。不过,退休或许正是“土豆旅”多彩生活的开始,是第二个青春的开始。我们已经不止一次在畅想,退休之后要相约去西藏、去新疆,去好多好多想去的地方。

四年的同窗之情,历经风雨,一直绵延四十年。友情不仅没有衰减,而且在不断充实、升华,这或许也称得上奇迹。我想,这就是厦大给予我们的滋养,馈赠给我们的最可宝贵的财富。

“土豆旅”京郊自驾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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